Adelie!

号不用了不发东西了

【雪兔】炉火

先转再看呢


thrrree:

是给 @Adelie! 的迟到了大半年的生贺啦








大概是无差,真的很ooc,我以死谢罪。




设定是二 战(大概就是哥哥打东线弟弟打西线这样)




没啥剧情,全是小论文,挺没意思的




顺便 @ARAT. 
























    噼啪。








    细微的,远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响在他无尽的噩梦里闪烁了一刹。








    他仍被困于寒冷的冰原之上。眼前尽是血,张大了嘴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寒冷还是正求饶着祈祷着的士兵顷刻冻成一具冰雕,被穿着苏 联军装的无面的战士砍成碎末,因惊恐而爆突的眼珠碎成几瓣。厮杀的尽头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军靴碾过冻得嘎吱作响的残肢,手起刀落,苍白的脸上溅到血,在惨白的光线下格外刺眼。他走过来,踏过完好的眼珠随后用坚硬的鞋底将其碾成碎屑,面无表情仿佛一具灵魂出窍的空壳,帽檐阴影下淡紫色的瞳孔像冰雕成的无机质,空泛破碎的目光从渺远的瞳孔尽头朝他看来。








    噼啪。








    是柴火燃烧的声音。








    他麻木的躯体挣扎着向近乎僵死的大脑发出半条求救信号。大脑在混沌里勉强拼凑出一个语段叫基尔伯特,基尔伯特,基尔伯特。战场瞬间消失,茫茫天地全变成雪,白得刺眼,他眼前若隐若现是那副淡紫的瞳,逐渐拼凑成另一个人,他熟悉的人,温暖的柔软的幼稚又脆弱的——








    噼啪。








    他胸口感受到了火的温度。继而是指尖的痉挛,眼球的松动,小臂,大臂,四肢生长。灼烧感从指尖起,迅速席卷到他心脏,血液在燃烧,脉搏裹挟着巨大的刺痛张牙舞爪地在他全身每个角落耀武扬威,这具躯壳每一寸表皮都在开裂,开裂又愈合,愈合又开裂,似乎这是重生的唯一途径。疼痛把他陷于泥沼中的混沌的意识一寸寸拉出来,他张口,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眼皮仍沉重似千斤之鼎,他不知该怎样求救,他突然想到伊万这个名字,他感到头痛,他摆脱不了它,他无力地企图抓住这个名字背后的东西,他丢失的东西,使他痛苦的东西,伊万,伊万——








    “你醒了。”








    他听到这个问句,又似乎不是问句。








    基尔伯特醒了。
















    燃烧的壁炉,低矮的天花板,猎枪,兽皮,打开的防冻膏…基尔伯特眯着眼适应光线。疼痛在褪去,伤口迅速愈合,他的警惕感苏醒,肌肉回复到紧绷的状态。他快速整理思路,想要理清头绪。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他全身上下十几处伤口,拖着失去意识的左腿寻找指挥部。该死的雪把所有痕迹都抹去了,残肢,血,炸弹的深坑,全被压死在厚厚的积雪里,表面是一种单纯得令人困惑的白,晃眼,使人绝望。他在下一个黑夜来临前失去了意识。然后他就在这里醒来…面前坐着他的敌人。








    “我朋友的房子。”








    伊万说。








    他坐在壁炉旁的小木桌前,手中握着本泛黄的旧书,像是在看,又好像走神了。他穿着浅灰色的棉大衣,围着柔软的白围巾,这是他战前的装束,基尔伯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他有很多想问,比如他现在是否是被苏方用以要挟的质人,比如战况,元 首的军队是否已经开始撤退。但直觉告诉他最好闭嘴。








    伊万靠在椅背上,正望着壁炉发呆。他额前的浅发自然散落,火光在他瞳孔里轻盈地跳跃。基尔伯特动了动僵硬的指尖。他陷在柔软的毛毯里,被久违了的柴火的暖意扰乱了思绪。伊万这幅柔和的面孔带着欺骗性,至少这一瞬间他脑中一切与伊万相关的残忍血腥的杀戮场景都仿佛只是和平年代的一场噩梦——即使是他昏迷前最后的回忆。仿佛战争不曾将世界翻天覆地,他们仍然是关系寡淡的朋友,在无聊的外交活动后一起喝一杯,或是打猎后在温暖的小屋暂歇。仿佛这就是全部。








    耳边是木材开裂与火苗的白噪声。窗外似乎在落雪,但没有风声。伊万偶尔翻书,旧书页轻微的脆响不轻不重地擦过他耳畔。可能因为古旧的沙发失去弹性,他有一种下沉的错觉。一切都使他感到疲倦。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已经拖得够久了,从挺进苏 联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失控如油门卡底的车飞驰向前,只能等到油箱见底或因劳损过度而自爆。而和平——这个遥远到令人恍惚的词汇——似乎永远永远残存于人们希冀的尽头,在无穷无尽的部署、轰炸、死亡、暂时胜利与战略撤退里被消磨殆尽。至于胜利——自经历了钢铁机械时代的第一场战争后基尔伯特便不再像从前那样痴迷于此,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成百上千上万的无辜生命在一念之间被毁于一旦。如今被胜利绑架的是他的弟弟,而他已经成为不得不依附于他的无主见的存在。他呆呆地望着翻飞的火苗,上好的圆木被烧至中空,红光一明一灭,热气把周边的时空烤化了,壁炉上方的小像缓慢地扭曲着。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这个奇怪又荒唐的时代甩到后面,他正在脱离飞驰的列车——这不是好事。灰飞烟灭是他的结局,就在眼前,或许战争一结束他的死期就到——只是时间问题。基尔伯特不愿想去想这些。








   他目光落在伊万身上。他们很少有机会离得这样近,在记忆中他们似乎从未像这样在暖色的光线下相处过。伊万抿着嘴,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来回抚着嘴唇。他淡紫的瞳孔很漂亮——基尔伯特终于回想起他的梦,伊万那碎片似的眼睛,他总是忍不住注意到那双眼睛。他想起很久远的回忆里在那个冰河前那个又可怜又令人不寒而栗的奇怪的小孩,也是这样一双眼睛,拿怎么也猜不透的目光望着他,面上笑着,但瞳孔又冷得像冰,瞳仁尽头仿佛是畏惧又像是渴望。他们交情并不深,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仅仅是外交,无穷无尽的令人头大的外交,要么就是战争。但伊万总是特殊的那一个,他的顽强,他的过激反应,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那些举动,他战场的冷酷与残暴,他此刻的…此刻略有些多余的沉默的慷慨。总是伊万,总是他很多次使他将死的麻木的神经泛起一种细微的颤动,继而是逐渐苏醒的莫名的酸楚和悲哀。








    伊万站起身。基尔伯特连忙把眼睛闭上。他听见伊万拨弄炉火的声音,然后是长时间的静默。过了一会儿伊万的脚步声重新响起来,是朝他走过来。脚步声最终停在沙发旁边,然后是一阵衣服的窸窣。伊万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干燥且温暖。








    他没来由地一时兴起,想要睁开眼拉住他然后吻他。这太荒唐了。他制止并嘲笑自己。太荒唐了。
















    他在乱七八糟的思绪里莫名其妙地睡着了。再醒来时,伊万已经不在了。桌上放着他的军装外套,还有一把手枪两包弹夹。他穿上军装,把手枪装好,四处检查了一下,确保自己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炉火已经灭了。壁炉里只剩下灰烟,在开门的一刻被风卷起。








    门外暂且是漫山遍野的雪,还有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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